星期六, 1月 11, 2003
Je ne sais pas 生活日記—跨年
最近因為4%末代保單停賣效應的影響,大家忙得給它有點不知今夕何夕;有點像花蓮的漁民今年捕翻車魚一樣--你不趁現在努力工作,等風潮過後,就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再有這樣的光景。
昨天忙到將近下午5點時,同事問我要去哪兒跨年?我只回答了一句:「有什麼好跨的,每年跨,跨完後又不會比較有錢。」而且到處都在辦跨年,如果無處不可辦跨年的話,我寧願和我家的小花花在家跨年。
「為作而作」的確是件令人厭煩的事。
「跨千禧年」還有一點歷史意義,至於每年一樣的跨年,就不知為何而跨了。
想到跨年,我腦中的思緒自然會飄到2001年的那一次。真的,一輩子都沒想過,我竟然會在醫院和我的小花花與大哥大嫂加上陳阿姨陪著我老姐跨年。
當時她正因為乳癌切除手術後待在病房裡恢復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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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某一天,中午過後大約一點半左右,我才剛跟一位朋友談完她的保險計劃,就接到一通電話。
「ㄟ!我待會要去國泰醫院ㄋㄟ!」
「幹嘛!」
「我前幾天作了健康檢查,發先胸部有個東西怪怪的,今天要去看結果。」
家裡有事通常都會先告訴我一下,姊姊也不例外。又因為我替她規劃保險,所以自然會告訴我。
「....喔,那有結果後,你再打電話給我喔!」
我的心裡在想:「阿彌陀佛,最好沒事。老爸才因為肺癌走沒多久,不會這麼好運吧?!就輪到她....」
下午四點多,在辦公室接到她打來的電話。「醫生要我今天就住院,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心裡一面想:「真的還假的,怎麼這麼好運啊!?...」一面就騎上我的小ㄅㄨㄅㄨ往醫院衝去。到了醫院,經過一陣小錯亂,在四樓找到老姐。我從來都沒看過她這麼無神的樣子,我突然了解到什麼叫做「六神無主」。
醫生說應該不是好東西,越早處理越好。但是,因為還不十分確定是不是,可能還是要作切片。但是如果是,那就要作切除手術;因為發在乳腺上,要全部切除。姊姊面對這樣的情形也不知如何才好。身為女性,總希望能不要全切除就不要全切除。
而我擔心的是:到底能不能治癒。去了一趟表弟家,身為台大醫院駐院醫師的他說:「40歲之前的十年存活率,如果是癌症一期的話,只有...」
真的忘了他說什麼,只記得當時心理直慌:「不會吧!我和她只能再見這麼幾年嗎?!」心裡一種絕望,滿了,滿了。
回到醫院還得強打精神,若無事然地隨意哈啦,分散她對結果的焦慮。
媽媽從家裡打了幾通電話來了解狀況,我知道她的心理其實十分憂慮,不常打電話來,只是要避免造成老姐心理更大的壓力。到最後她還是上來台北看她的女兒。一臉平靜如一般的表情,在普通的對話中,還是會講出「你爸才剛走沒多久,怎麼她也得到癌症...」之類的話。我只能安慰她,事情應該沒那麼嚴重;心理卻一直祈禱著萬事如意,不會太糟。
化驗結果出來了,壞的是:的確是癌症;好的是:還不到1期,算是零期癌。但是全切除是必須的。
這次和上次父親治療癌症的過程的最大差別,是經濟上的壓力。因為姐有保險,所以我只對他說了一句:「能住多好的病房,用多好的藥,儘管去用!」此外我還替他請了一個全天的專職的看護。我和哥哥、媽媽只是負責來扮笑臉,減輕她的壓力;父親的療程則不然,因為爸並沒有保險,儘管我們也是請了看護,但是心理的壓力非常大--不知小康的家中經濟是否能撐得住。那種心理壓力真是非得經過的人才能了解箇中滋味。
在手術前夕,老哥仍然認為應該再請其他醫生診斷;當然,我們都了解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一些誤診的新聞及傳聞也令我們猶豫。但是考慮到姊姊病情的發展與治療,我們還是決定接受切除手術。
姊姊是個個性非常強的女性,非常的樂觀,非常的天兵。但是,我相信手術前的那一晚,她的心理一定是非常複雜的--不甘願作全切除,不明瞭為何是她,不知未來如何?不知手術是否會成功?不知未來是否會康復?這一切的心情就在手術那天早上看到我第一句「到今天早上5點多才睡。」就道出所有的心情。天知道,她是一個多麼愛睡覺的人啊!!
手術後,她自然度過了一段辛苦的復原過程。也還好有安靜的病房,細心且和藹的陳阿姨照顧她。
沒了經濟的壓力,我們都希望她能接受最好的醫療後,她能快點回到以往的生活狀態。
忙了不知今夕何夕後,我意識到2001的跨年必須待在醫院理陪著她。那晚病房裡也算熱鬧,一共有六個人一齊倒數。完畢後,我和小花花到仁愛路上散步,剛好有廠商送咖啡給路上的民眾過年。捧著熱呼呼的咖啡,我和小花花坐在臨時搭起的咖啡座。我有著人生再出發的勇氣。我突然覺得有一個新的一年對我來說是件重要的事--它代表拋掉過去一年的晦氣,特別是對姊姊來說。
有一個新的開始,總有新的、好的可能。當然,對於我的職業,我更有了自己才能了解的肯定......
至於今年的跨年嘛!我真的就和我的小花花在家看特別節目。說真的,能平平安安地這麼度過,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人生活為了什麼,不就是圖個平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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