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公司的業務單位,每週都有若干次數的早會,藉以提振激勵工作人員的士氣,或者做些工作觀念的溝通,要不然就是成功的工作方式或心態的分享,當然也會藉機布達公司的公文。
標題的這句話,就是我在剛進保險公司的時期,在某一次早會中聽到的。
當時的高階主管提到,這兩個概念是他在一本書上看到的,覺得對同仁們非常重要,然後就花了一些時間,試圖向現場的會眾釐清這兩個概念的不同,進而希望同仁們能將工作重心,放在跟業務發展有關的核心工作上,而不要花在一些看似跟業務工作有關其實卻無關的事務上。
只是,他講了大半天,我想現場有很大部分的同仁都跟我一樣,雖然我們都在裝懂,其實還是聽不出這兩件事有啥不同。直覺上,我可以判斷出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但是,在當時,一時一刻間,也無法很清楚地說出這兩者到底有什麼不同。
在這幾年,那位經理講這兩個概念的畫面,特別是,他講得落落長卻又有點心虛的表情,常常,不定時地,會在我的腦海浮現。經過這些年的歷練,我終於可以比較清楚地說出這兩個概念的不同之處了。
我的理解是,「作對的事」的意涵是在道德層次上的,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是非」。這件「對的事」可能並不一定能見容於當時的社會或主流價值,但是,以大視野的歷史史觀而言,終究可證明,這件「對的事」對事情的進程發展,有正面的意義或者有利的價值。
而「把事情作對」,套一句前一陣子很流行的術語,就是「政治正確」。再白話文一點來說,就是「作事長眼」。「把事情作對」比較是戰術層次的,在事情發生的當下,選擇了一個以當時來說比較好的處理方式,縱然,以長遠的角度來看,可能對事情的發展並不一定有利。
「作對的事」跟「把事情作對」雖然都是在處理事情時的原則,但是這兩者的相關性並不大;讓人覺得荒謬的是,在絕大部分的時候,它們反而是互相衝突的概念。
理論上,從小我們都被教育要「作對的事」。但是,實際上,更多的時候,這個社會比較喜歡的反而是「把事情作對」。
「作對的事」要面臨的壓力遠比「把事情作對」要大得許多;選擇「作對的事」的人,不僅可能因為與主流觀念不同,而被社會反對、遭受排擠,甚至在許多政治案件上,還會遭受到當權者的整肅或殘殺;同時,這件「對的事」的意義,在絕大多數的情形下都必須要等到事過境遷,蓋棺論定時,才能證明最後的是非對錯。所以,人們必須生活在懷疑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的壓力之下。
反觀,「把事情作對」;因為是因時因地制宜,反而容易得到大多數人的讚賞與肯定。而且,有時到蓋棺論定時,還會被證明對整體事情的發展是有助益的。
所以,我們雖然常把「作對的事」掛在嘴上,而且也拿來教訓我們的子女及部屬;但是,在骨子裡,比較多的時候,我們反而老是在思考要如何「把事情作對」。
這樣的價值衝突,可以在最近發生在民進黨的敗選檢討過程中清楚看到:導致民進黨的敗選,有一說認為「在選前搞民主紀念館跟拆除『大中至正』這件事極為不妥」。主張這種說法的人認為,政府這時不拚經濟反而在拚政治,況且蔣介石的議題是老議題,何必在這個時候拋出,導致中間選民出走(政府處理中正紀念堂的方式與過程的適當與否,我會改天再提出來討論。至於有沒有中間選民這件事,或許也可以找個機會再發表我的觀點)。
回到上面的論點,來談談我的看法。
希特勒曾經讓德意志稱霸全歐洲,但是至今,除了法西斯主義或新納粹的支持者之外,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個該「紀念」的人,或者對德國是「功過難以定論」的人。
原因無他,那就是,如果我們都認為「不能因為其他人的意見或存在,與我們的不同,甚至妨礙了我們,就去迫害或屠殺別人」是件重要的價值,那我們對於有這種行為的人,無論他是誰,無論他作了什麼其他的好事,我們都不應該去「紀念」他。
否則,我們的社會價值必定錯亂,我們的子孫必定虛偽,他們會認為「殺人是不對的」這個觀念只是個屁,因為那個殺人無數的傢伙,現在還被社會共同「紀念」只是因為他曾經也對這個社會作了一些事。
這個社會有一些人,的確因為蔣介石的存在而保護了他們,也的確有另一部分的人,因為蔣介石的存在,而身陷囹梧,甚至家破人亡。所以,把蔣介石還原到他在歷史應有的地位,對台灣社會來說,是件何等重要的事。社會的許多價值本來就是利用透過對指標性的人物的檢討而確立的。
把「紀念」這兩字與蔣介石分開,才能使我們社會了解到: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合理化對別人的迫害或屠殺,而任何的價值也不能超越這個價值。
這件「對的事」,卻因為民進黨的敗選而被批判,認為教育部諸公沒「把事情作對」。這樣的檢討,我擔心會有兩種後遺症,一是讓人誤以為,像這種「價值的還原」過程,對這個社會是沒有必要的;另一個是讓人以為政黨的勝選的價值,大於一切。
第一種的後遺症,會讓支持民進黨的民眾,失去繼續支持它的理由,因為民進黨的濫觴,就是來自於反對兩蔣所代表的獨裁政治。第二種的後遺症,則會讓民進黨墮落到只為勝利沒有理想下場。
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有許多人都能朗朗上口;這個理論所提到的「自尊的需求」跟「自我實現的需求」,不就是一個進步社會應該追求的目標嗎?
民進黨應該要把陳定南說的那句話放在心裡:「如果討人喜歡與受人尊敬無法兩全,我寧願受人尊敬」。這樣的價值確立之後,才能再度恢復民眾對它的信心,燃起支持者對它的熱情。也才能再度獲得台灣人民的信任與接納。
這樣解釋「作對的事」與「把事情作對」,應該是很清楚了吧?
標題的這句話,就是我在剛進保險公司的時期,在某一次早會中聽到的。
當時的高階主管提到,這兩個概念是他在一本書上看到的,覺得對同仁們非常重要,然後就花了一些時間,試圖向現場的會眾釐清這兩個概念的不同,進而希望同仁們能將工作重心,放在跟業務發展有關的核心工作上,而不要花在一些看似跟業務工作有關其實卻無關的事務上。
只是,他講了大半天,我想現場有很大部分的同仁都跟我一樣,雖然我們都在裝懂,其實還是聽不出這兩件事有啥不同。直覺上,我可以判斷出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但是,在當時,一時一刻間,也無法很清楚地說出這兩者到底有什麼不同。
在這幾年,那位經理講這兩個概念的畫面,特別是,他講得落落長卻又有點心虛的表情,常常,不定時地,會在我的腦海浮現。經過這些年的歷練,我終於可以比較清楚地說出這兩個概念的不同之處了。
我的理解是,「作對的事」的意涵是在道德層次上的,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是非」。這件「對的事」可能並不一定能見容於當時的社會或主流價值,但是,以大視野的歷史史觀而言,終究可證明,這件「對的事」對事情的進程發展,有正面的意義或者有利的價值。
而「把事情作對」,套一句前一陣子很流行的術語,就是「政治正確」。再白話文一點來說,就是「作事長眼」。「把事情作對」比較是戰術層次的,在事情發生的當下,選擇了一個以當時來說比較好的處理方式,縱然,以長遠的角度來看,可能對事情的發展並不一定有利。
「作對的事」跟「把事情作對」雖然都是在處理事情時的原則,但是這兩者的相關性並不大;讓人覺得荒謬的是,在絕大部分的時候,它們反而是互相衝突的概念。
理論上,從小我們都被教育要「作對的事」。但是,實際上,更多的時候,這個社會比較喜歡的反而是「把事情作對」。
「作對的事」要面臨的壓力遠比「把事情作對」要大得許多;選擇「作對的事」的人,不僅可能因為與主流觀念不同,而被社會反對、遭受排擠,甚至在許多政治案件上,還會遭受到當權者的整肅或殘殺;同時,這件「對的事」的意義,在絕大多數的情形下都必須要等到事過境遷,蓋棺論定時,才能證明最後的是非對錯。所以,人們必須生活在懷疑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的壓力之下。
反觀,「把事情作對」;因為是因時因地制宜,反而容易得到大多數人的讚賞與肯定。而且,有時到蓋棺論定時,還會被證明對整體事情的發展是有助益的。
所以,我們雖然常把「作對的事」掛在嘴上,而且也拿來教訓我們的子女及部屬;但是,在骨子裡,比較多的時候,我們反而老是在思考要如何「把事情作對」。
這樣的價值衝突,可以在最近發生在民進黨的敗選檢討過程中清楚看到:導致民進黨的敗選,有一說認為「在選前搞民主紀念館跟拆除『大中至正』這件事極為不妥」。主張這種說法的人認為,政府這時不拚經濟反而在拚政治,況且蔣介石的議題是老議題,何必在這個時候拋出,導致中間選民出走(政府處理中正紀念堂的方式與過程的適當與否,我會改天再提出來討論。至於有沒有中間選民這件事,或許也可以找個機會再發表我的觀點)。
回到上面的論點,來談談我的看法。
希特勒曾經讓德意志稱霸全歐洲,但是至今,除了法西斯主義或新納粹的支持者之外,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個該「紀念」的人,或者對德國是「功過難以定論」的人。
原因無他,那就是,如果我們都認為「不能因為其他人的意見或存在,與我們的不同,甚至妨礙了我們,就去迫害或屠殺別人」是件重要的價值,那我們對於有這種行為的人,無論他是誰,無論他作了什麼其他的好事,我們都不應該去「紀念」他。
否則,我們的社會價值必定錯亂,我們的子孫必定虛偽,他們會認為「殺人是不對的」這個觀念只是個屁,因為那個殺人無數的傢伙,現在還被社會共同「紀念」只是因為他曾經也對這個社會作了一些事。
這個社會有一些人,的確因為蔣介石的存在而保護了他們,也的確有另一部分的人,因為蔣介石的存在,而身陷囹梧,甚至家破人亡。所以,把蔣介石還原到他在歷史應有的地位,對台灣社會來說,是件何等重要的事。社會的許多價值本來就是利用透過對指標性的人物的檢討而確立的。
把「紀念」這兩字與蔣介石分開,才能使我們社會了解到: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合理化對別人的迫害或屠殺,而任何的價值也不能超越這個價值。
這件「對的事」,卻因為民進黨的敗選而被批判,認為教育部諸公沒「把事情作對」。這樣的檢討,我擔心會有兩種後遺症,一是讓人誤以為,像這種「價值的還原」過程,對這個社會是沒有必要的;另一個是讓人以為政黨的勝選的價值,大於一切。
第一種的後遺症,會讓支持民進黨的民眾,失去繼續支持它的理由,因為民進黨的濫觴,就是來自於反對兩蔣所代表的獨裁政治。第二種的後遺症,則會讓民進黨墮落到只為勝利沒有理想下場。
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有許多人都能朗朗上口;這個理論所提到的「自尊的需求」跟「自我實現的需求」,不就是一個進步社會應該追求的目標嗎?
民進黨應該要把陳定南說的那句話放在心裡:「如果討人喜歡與受人尊敬無法兩全,我寧願受人尊敬」。這樣的價值確立之後,才能再度恢復民眾對它的信心,燃起支持者對它的熱情。也才能再度獲得台灣人民的信任與接納。
這樣解釋「作對的事」與「把事情作對」,應該是很清楚了吧?
13 則留言:
凍鴿所言甚是
這是最近所看過最好的一篇文章
一個政黨之所以吸引人
就是他當初最真摯感人的理念
如果連理想都可以放棄
那不要也罷了
人民真的要什麼經濟成長嗎
其實不是
人民真正要的應該是「經濟正義」
也就是所得分配上的正義
不應該讓少數人去分享多數人的所得
這一向都是DDP所主張的社會正義的一環
只是自己根本忘了
huang, 恭喜你留言成功.
沒錯, 至少目前台灣的不景氣問題來自於所得分配的惡化, 而非來自經濟成長率不夠高.
所得分配向兩極靠攏, 使得大多數生意人都賺不到錢.
看不透這個問題的核心, 是無法對症下藥的.
寫的不錯~~~
他是不該紀念~~~要讓事實呈現~~~
問題在於怎麼去「還原價值」!!!
我不是個聰明的人...
檯面上這些政治人物應該聰明很多~~~
但感覺還是沒找到好方法來做~~~
大家在看民進黨在做「還原價值」的工作時...讓人覺得粗糙~~魯莽~~導致焦點散失~~
我個人的淺見-->我發現~~~兩黨支持者大約各占一半~~不管任何一黨執政都須面對有一半的人民是跟自己的立場不同的~~~
書上教「多數服從少數」...更重要的是「多數要尊重少數」~~~尤其是在兩者勢均力敵之下尤其重要...
但是我們看到的是兩個濫黨在惡鬥~~~
我在思考為啥我們每次選舉只能從「爛蘋果中找比較不爛的」...而不是「都是好蘋果,挑哪一顆都好吃」!!!
可能我還是涉世未深~~~或者我沒有研究有關政治理論~~~所以沒能明白其實政治就是「爛蘋果中找比較不爛的」~~~
但我還是有期望的~~~理想嘛~~~人不就是追求理想嘛~~~
有孟最美~~~希望相隨~~~
凍鴿的好文章,讓我廢話那麼多~~~
但還是謝謝你~~~希望你今年發大財~~~好運旺旺來~~~
媒體有意扭曲事實轉移焦點,造成這幾年台灣社會亂象,大家唯有信心更堅定,像凍鴿一樣,對週圍的人宣揚「對的事」,讓正義公理在台灣繼續流傳。
惡人吞滅比自己公義的,你為何靜默不語呢?~哈巴谷書1:13
就像我文章提到的, 關於政府處理中正紀念堂的方式與過程的適當與否, 我會改天再提出來討論。
下次這篇文章出來時, 也十分歡迎阿誠來指正.
另外, 要向老婆示愛, 也不用連在我這裡留言都要表現出來.
達哥, 我已遵照你們上帝的意旨, 沒有靜默不語.
我很乖吧!關於對台灣媒體的檢討, 我會再提出小弟的淺見. 或可參在下舊作[Pourquoi pas個人觀察站--媒體贏了,但是台灣社會贏了嗎?]http://oneloudong.blogspot.com/2004/03/pourquoi-pas.html
所以後來有看過ㄧ個句子說...do the right things right at the right time...感覺上是有人想要結合這兩者的意涵...但正如凍哥所言..這兩者似乎經常都是背道而馳的,或許在大部分的情況下,我們只能依照自己的價值觀選擇一個方向去走吧!本黨很多時候感覺就是想要討好人,卻又在理想上掙扎,到最後整鍋搞砸,裡外不是人....
你會留言, 就算是可愛的保戶了.
你的見解也的確是直指問題核心, 發人深省.
我想不只是民進黨吧, 所有的人都該想想,w9台灣需要的到底是事情的本質, 還是暫時的感受.
回應《「作對的事」或「把事情作對」》
楚國一位名為屈到的卿大夫,非常喜歡吃菱角。當他病篤時,召見他的家臣說:「以後記得用菱角拜我。」屈到死後,家臣們準備用菱角祭祀。屈到的兒子屈建說:「不能這樣。先主主持楚國的政事,他定的法令都深植人心,而且收藏在王府,對上可以比先王,對下可以訓示後人,即使沒有楚國的稱譽,諸侯也沒有誰不稱讚他的。那祭法上規定說:國君祭祀要用牛,卿大夫祭祀要獻羊,士人祭祀享受小豬和犬,平民百姓受祭獻上煎魚,其它的籩豆之類禮器、肉乾肉醬之類食品,就不管上下尊卑都可以使用。不進獻珍異的食物,不陳列眾多的奢侈品。先主不能因為自己的嗜好而違反國家規定的祭法。」於是就不用菱角。
唐朝柳宗元對此提出了嚴厲撻伐,他認為作為兒子的屈建簡直太不像話,對於他老人家臨死的交代,竟然忍心違背老人家生前最後的微弱遺願,硬是堅持執守僵硬的禮法,實在食古不化,不孝至極。
宋朝蘇軾則對柳宗元的論點大加駁斥,他在《屈到嗜芰論》一文中有一段話:「然《禮》之所謂“思其所樂,思其所嗜”,此言人子追思之道也。曾皙嗜羊棗,而曾子不忍食。父沒而不能讀父之書,母沒而不能執母之器,皆人子之情自然也,豈待父母之命耶?今薦芰之事,若出於子則可,自其父母,則爲陋耳。豈可以飲食之故而成父莫大之陋乎!」其主要論點為:所謂緬懷先人生前所樂所好,指的應是後人出乎至誠所為自發性的追思,而不應是根據先人的交代,來遵照辦理。就拿菱角來祭祀這件來看,如果是出自父母的交代來辦理,反而讓人覺得:「這位拿國家俸祿的人,臨死只想著自己口腹之慾,成什麼體統?」於是做兒子的,如果還愚忠愚孝地照辦,那根本就是陷自己父母於不義,讓自己的父母坐實了眾人對他的非議。
於是,同樣一件事,由不同人來做,可能會有不同甚至是相反的評價結果。
國棟兄在《「作對的事」或「把事情作對」》一文中認為:“「作對的事」要面臨的壓力遠比「把事情作對」要大得許多;選擇「作對的事」的人,不僅可能因為與主流觀念不同,而被社會反對、遭受排擠,甚至在許多政治案件上,還會遭受到當權者的整肅或殘殺;同時,這件「對的事」的意義,在絕大多數的情形下都必須要等到事過境遷,蓋棺論定時,才能證明最後的是非對錯。所以,人們必須生活在懷疑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的壓力之下。反觀,「把事情作對」;因為是因時因地制宜,反而容易得到大多數人的讚賞與肯定。而且,有時到蓋棺論定時,還會被證明對整體事情的發展是有助益的。所以,我們雖然常把「作對的事」掛在嘴上,而且也拿來教訓我們的子女及部屬;但是,在骨子裡,比較多的時候,我們反而老是在思考要如何「把事情作對」。”這個基本論點,我是贊同的。但後續的論述,是否仍沿著這個論點繼續鋪陳,從而達到首尾呼應《「作對的事」或「把事情作對」》這個宗旨,個人則認為還有商榷的餘地。
國棟兄接著就把希特勒拉出來,作為蔣介石的衡量指標(benchmarking),我認為是不適當的。雖然我們也不能以殺人的多寡的來論斷其功過,認為蔣介石殺的人比希特勒少,罪愆不及希特勒,因為畢竟人命是不能論斤計兩的。但是如果兩者真要拿來做benchmarking,等於是把張飛與岳飛拿來比,一樣荒謬。希特勒作為侵略者及屠殺600萬猶太人的極端種族偏見主義者,我們不必費心去找歷史學界中的特殊論點,因為這位瘋子根本沒有功過難以定論的問題。至於就蔣介石而言,若要論血海深仇,我認為,從1927年起就被他窮追猛打、多次險遭滅門之禍的中國共產黨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然而,在中共的官方歷史評價中,蔣介石甚且還有其被肯定的歷史定位,為何在台灣就完全一文不名?而正因為還有此爭議,所以究竟要如何評價蔣介石,是不是要套大陸人喜歡說的:「功過三七開」,這是歷史學界的大工程,不是你我二人在此就可以辯論出個結果,或達成個什麼共識就可以解決的。所以,我認為要衡量蔣介石的歷史功過,就應該審視他的個人歷史帳簿,不應該拿希特勒來做benchmarking,因為這會誤導大家:“蔣介石=希特勒”,如此就等於已經為您以下的論點開了捷徑,其結論到此就非常明顯了,也不必再長篇論述「作對的事」或「把事情作對」。
對於國棟兄在文中所提到:“把「紀念」這兩字與蔣介石分開,才能使我們社會了解到: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合理化對別人的迫害或屠殺,而任何的價值也不能超越這個價值。”我完全同意,但其後所述“這件「對的事」,卻因為民進黨的敗選而被批判,認為教育部諸公沒「把事情作對」。這樣的檢討,我擔心會有兩種後遺症,一是讓人誤以為,像這種「價值的還原」過程,對這個社會是沒有必要的;另一個是讓人以為政黨的勝選的價值,大於一切。”此一觀點,我則有不同的看法。如上所述,什麼人值得被人紀念,這是個頗為浩大的歷史還原工程。否則,我們同樣可以用最簡單的邏輯說:美國總統林肯就為了南部各州不贊同他的廢奴政策,發動內戰(南北戰爭),他是造成眾多美國南方士兵戰死沙場的罪魁禍首,憑什麼還給他塑個林肯紀念堂?把中正紀念堂改為自由廣場,把銅像正廳搞成電子花車,這就是還原歷史嗎?請問民進黨做過細緻的歷史辯證了嗎?老實說,我是覺得這和紅衛兵在文革期間把前洋人租界「東交民巷」改為「反帝路」的行為,沒什麼兩樣,也難怪大陸人笑稱:「沒來到台灣,不知道文革還在搞。」因為如果「對」的事情這麼容易做,那麼還原歷史這個嚴肅的議題,豈不成了一齣三流的鬧劇?
所以,個人以為,還原歷史是對的,但民進黨對中正紀念堂的所做所為則和還原歷史完全搭不上邊,所以還談不上是不是做了對的事情,於是也就更談不上因為民進黨敗選而被批判。而且,此事並不是因為民進黨敗選而被批判,因為就算是民進黨勝選,他們所搞的這齣鬧劇,一樣要被批判。選在此時做這種名之為轉型正義的事,太作做了啦!難免給人是為了打選戰的技倆。所以,老實說,沒有那麼高的道德層次考量,也不必用這麼高的理論基礎來審識民進黨的對或錯,一句話:“機關算盡,被人看破手腳,惹人嫌惡,咎由自取。”
八年了,這八年來大家過得如何?我想,泛藍的當然會說:“過得糟透了,都是你們民進黨害的。”泛綠的肯定會說:“還不都是你們處處掣肘造成的。”我可以確信每一邊都可以找到對方應該為此負責的一百個理由,但無論如何,當家的就是要為家裡的生計負責,因為,誰教你是執政黨。這八年來,老百姓過的是否稱心如意,從陳水扁一天到晚喊著要拼經濟看來,我想他也意識到經濟的大環境確實不怎麼樣吧!否則他是在喊好玩的?但拼經濟結果拼出什麼來了呢?在大家急切期盼民進黨政府對於未來經濟前景有所宏圖時,卻只看到他們只會對一個矗立在那裡二十多年的廣場玩類似頑童塗鴉的把戲。對於喊窮的人,就說他們唱衰台灣,對於說過不下去的人,就說台灣海峽沒加蓋,隨時可以游過去。這樣子的政府,如果有資格談轉型正義和還原歷史,我覺得婊子都可以立貞節牌坊了。事實上,這種人還真不少,信手捻來,現在檯面上喊台灣獨立最大聲的,就屬辜寬敏,但我們也來還原一下歷史,1972年3月,辜寬敏返台向蔣經國輸誠,台獨聯盟於1972年5月將辜寬敏公開除名,這種人現在還在高喊台獨,是不是很諷刺?小心這種人,吳三桂的基因通常就在這種人身上。
還原歷史,如果由人民自發性地、由下而上地展開,才有可能達成共識,也才不會因為滲入政治色彩而焦。但作為一個失敗的執政黨,不思為國民生計著想,猶在此時高喊還原歷史,這和那位楚國卿大夫屈到,有何不同?
很驚訝, 也很感謝tsunghan花了這麼多的時間與心力, 來對我的文章作出如此縝密的回應.
果然符合我對你的認識.
非常嚴謹而且精確地引經據典.
針對你對在下邏輯及論點批評與指教, 我將另外為文作對答.
你的論述應該相當地程度反應出許多人的看法, 有些我認同, 有些我則有不同的想法.
重要的是, 我們能針對事情的本質作出討論與對話, 這是我一直期望我的部落格能發生的功能.
有了你的文章, 使得這一切都變成可能.
這個社會需要的正是論理的空間, 而不是政治傾向的歸類.
老師 有問題
偶部落格有篇留言 為了讓你重溫傳道授業解惑的美好時光 學生把你這篇文章網址留給眾路人 歡喜甘願為你揖門請盜 引狼入室
http://blog.pixnet.net/blackbeartw/post/16064227#comment-18324046
老師 清明節快樂啦
你這輩子非常後悔誤到的學生 黑熊
這種留言方式並不可取, 好像我已經往生了.
此外, 雖然我已在熊先生的網誌說明過了, 在此仍不厭其煩第在說明一便, 我既沒有後悔, 也不曾誤過黑熊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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